我的父亲
来源:未知来源   2013-10-11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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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当人们走到崇山峻岭的华容县胜峰乡桃花山排山村时,经常会看到一位常年打着赤脚的中年男人在地头里抱着锄头埋头干活。他个头高大,肩膀宽阔,黄黑色的脸蛋满是沧桑与坚毅。在旧社会,他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喜欢他,尊敬他呢,正是因为他一贯为人忠诚老实,待人特别诚恳,与左邻右舍的关系就象兄弟姐妹一样,对家人疼爱在心,又严格要求,从不与人争斗。所以乡亲们都喜欢到我家聊天,有困难也是互为帮助体贴。那时我年纪虽小,久而久之我也逐渐明白,他们大多聊些种田之事,如何治家糊口,无形中也在我心灵深处打下深深的印记,这个让我如此热爱的赤脚者就是我的父亲,名字叫段心则。

在旧的时代,我家可说是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当时六口之家,全靠租种地主的田地为生,全靠我父亲一人耕种收割,每年所收谷子除了上交租金还税便所剩无几了,生活十分困难。即使这样,父亲还是要送我读书,也必须向亲友借粮借钱才能勉强凑数。农闲季节大人们还要上山打柴,扎成耙子。我的父亲要起早贪黑地挑到华容街上去卖,攒几个零用钱买油盐及日用品。有几次,我同父亲在星夜挑着耙子到街上卖,走到一个山头上差点迷失了方向,天亮了才赶到县城,把耙子卖完便又冲冲往回赶,虽然几经辛苦,也确实让我经受了锻炼,深知生活的艰难。从此我也开始发奋读书,从小学直至中学,到后来因家里交学费的钱都难以支付,我只好背着父母和家人另谋出路,乘船过洞庭湖到岳阳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家里也挂上了“光荣军属”的牌子,我也减轻了家里的负担,日子也逐步好起来。

还记得解放前,我家虽然极端贫寒,但也有祸从天降的时候,即是家里稍有一些余粮剩钱,就有人盯着要抢过去,似乎就不让你过得更好一点,这就是在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地主阶级三重压迫下的必然结果。比如在一个夏日的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有一帮人,手持棍棒、绳索,猛力地敲开我家的大门,撞了进来,张口就是要钱要物,不给就当场把我父亲用绳子吊在房梁上,还在颈部挂着一桶水,在这种忍无可忍的惨景下,一个健壮的汉子也只好低下了头。那时我虽然很小也被这种场面惊呆了。我家其他人也都束手无策,只好把一些剩余的钱物全部拿出来求供。父亲的伤疤致死未消,可见万恶的旧社会象这样的恶作剧在我们那个地方无处不见,可见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时候我唯一的哥哥也被国民党抓去当了壮丁,也是被打得死去活来。

我家不仅有阶级仇,还有民族恨,即使在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时期,竟然有一年攻打到我们桃花山一带,烧、杀、抢、掳无恶不作。看到我父亲有劳力,在一九四四年的冬天,竟然把段家唯一的劳动力也捉去当劳工,不服就打。从此全家靠母亲一人打理家务,种不了田就跑去湖北捡豆子回来维持家里的全部生计。父亲被日本人打得遍体鳞伤,伤痕累累的从水路偷跑回了家,还得惊惊吓吓。一直等到我们家乡解放。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才重见天日。从此也就分得了属于自己的田地,且有了一个安稳的家。但好景不长,由于父亲一生劳累过度,加上病体缠身,一九五八年初,不到六十岁的他就离开了我们。但父亲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忠厚老实,一生勤奋,不屈不挠是我前进的动力。他给了我一幅好的身板,我一定要继承父亲的遗志,永远缅怀他老人家。做到活到老,学到老,有为到老,保持晚节,永不懈怠。

 

 

                     岳阳老年大学文学班 段德华

                   20131010